广州都市圈规划待公布 广佛同城路径能否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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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都市圈

横跨广佛肇云清韶六市的广州都市圈很快将从纸面走向现实。两周前,广州市深改委在审议通过《广州市2022年全面深化改革重点工作安排》改革文件时,明确提出今年将推动出台实施广州都市圈发展规划。此外,在今年1月份全省发展改革系统工作会议上也确认,包括广州都市圈在内的五大都市圈发展规划编制工作已经总体完成。

把这两则分别来自省市层面的消息合并在一起理解,广州都市圈规划在今年公布应该是大概率事件,这个在2020年由国家发改委及广东省政府提出的概念将正式进入落地推进阶段。

作为区域发展的新ip,广州都市圈这个概念的本意是沿着城市边界将广佛同城的成功模式继续向西和向北推广到肇庆清远云浮韶关,让六个城市融合成一个都市圈,通过广佛带动发展。跟理想状态相比,这一路径还面临更为遥远的地理距离和更为复杂的产业环境等不确定因素,六座城市能否成功组圈很大程度取决于未来能否拿出多少足以破题的创新之举。

现状

三种互动形式构成内部基本盘

目前除了广佛和广清联系紧密之外,云浮肇庆韶关跟广州联系较松散,广州都市圈六座城市之间的关系主要表现为广佛对周边城市形成人口虹吸、广佛购房旅游等消费外溢到肇清云韶、产业转移对口帮扶这三种互动形式。

不久前公布的《2021年广东统计年鉴》显示,2020年广州都市圈规划范围内只有广佛两市的常住人口大幅高于户籍人口,即存在大量的非户籍人口流入(广州流入的非户籍人口有900万,佛山约500万),而清远云浮肇庆韶关的户籍人口全部大于常住人口,这意味着它们各有一定数量的户籍人口并不在本市常住而是流往外地。从大致数据看,每个城市的户籍人口外流数量大致在40万至80万之间。

尽管统计年鉴并未精确掌握这些城市外流户籍人口的最终去向,但从常理推测,距离最近的广佛肯定是其中的主要流入地。例如,官方发布的《清远市“十四五”住房发展规划》就提到,由于广州等珠三角城市对清远市青壮年劳动力的虹吸效应明显,使得本市现状人口对住房市场支撑力度较弱,住房市场内生动力不足。

人口虹吸效应的另一面则是广佛对周边的消费溢出效应。过去五年大量的楼市分析报告显示,在广佛较为严厉的限购政策下,许多外流的购买力成为清远肇庆等地楼市的重要支撑,这股力量又在一定程度上间接支撑了后者的公共财力。此外,肇庆清远等旅游资源丰富的城市也往往成为广佛居民短途旅行的首选,来自广佛的客流往往能占这些景区总客流的一半甚至更多。

第三种城市间的主要联系渠道则是近年来广佛对清远云浮等市的产业对口帮扶。

在广清一体化的发展战略下,目前广州对清远的帮扶已经升级为成立广清经济特别合作区,具体包括广(州)清(远)、广(州)(英)德、广(州)佛(冈)三大产业园和广清空港现代物流产业新城共计四个大型产业平台。在广州的帮助下,累计有超过300个产业项目入驻特别合作区,为清远的实体经济发展提供了动力。

佛山对外的产业帮扶主要有佛山云浮产业转移工业园,此外还有多年前广州、佛山、肇庆三地共同开发的广佛肇(怀集)经济合作区等平台,这些产业转移平台也成为当前广州都市圈内部产业辐射的主要载体。

上述三种主要的互动作用和市场联系,既是理解广州都市圈当前的基本盘,也是规划蓝图的现实起点。

未来

复杂环境下的破题需大胆创新

在许多专家看来,广州都市圈未来主要的发展路径是将当年广佛同城化的发展模式和经验在内部复制和扩散,内部城市通过基础设施联通到制度和公共服务的对接,为整个都市圈形成更大范围的跨城生活、跨界居住创造条件。如今的大环境跟当年广佛同城化起步时有所不同,这种客观条件的差异或许注定了未来的复制和扩散之路会更为复杂。

任何熟悉广佛同城化发展历程的人都承认的一个共识是,两地市中心仅相隔20公里的地理条件是同城化能顺利推进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先天优势。而在广佛城区和清远肇庆等地的城区之间的距离为80公里左右,这种差距使得想要在广佛和肇庆清远之间复制广佛跨城生活的难度变得非常大,不仅需要更高级别的轨道交通项目支撑,更要求不同级别的接驳交通线网融合得更加完善。

以当前广州都市圈内部广佛中心和外围清远肇庆等市之间的轨道线网层级和密度,实现上述规划设想将有不小的难度。一个可以佐证的细节是,2016年开通至今的广佛肇城际每日客流量依然寥落,暂时对于改善广佛肇之间的融合程度帮助还很有限。

通过加强现有的产业转移和产业辐射,让广佛带动周边其他城市是当前更为务实的一条路径。在前期省市层面对于广州都市圈的发展设想中也将其作为主要的发展方向。不久前公布的《广东省新型城镇化规划(2021-2035年)》就提出,“推动广州、佛山产业高端化发展,夯实肇清云韶制造业发展基础,实现产业协同联动和有序转移承接”。

在当前广佛均高度重视实体经济和制造业根基且本地发展空间仍未饱和的背景下,高端制造业项目和重点项目无疑会更倾向于留在本地发展,尽管广佛对外疏解和辐射产业的进程肯定会继续进行,但总量也很难出现巨大的提升。前期广佛对周边的对口援建项目虽然为数众多,但是有强大产业链带动作用和高附加值的产业项目其实并不多见的原因也在于此。

从另外的角度看,这些周边地区在争取获得广佛产业转移的过程中还将面临广州都市圈外的中山江门等珠江西岸城市的市场竞争,后者的地理优势和产业基础优势无疑更有竞争力。

综合各项因素看,寄望广佛通过加强产业转移和辐射的力度带动肇清云韶一起发展,其中面临的不确定因素较多,这条路径想要真正走得更广更宽或许还需要额外的有利条件和大胆的体制创新来加速破题。

在广州都市圈的概念提出之后,肇庆清远等市均在“十四五”规划和其他各类发展规划中提出对接的构想,为前期落地的产业帮扶项目打造更好的营商环境、为现有的跨城交通路网提供更好的接驳等措施成为标配。这种较为务实的思路无疑是对的,无论未来广州都市圈发展环境如何变化,良好的基础配套总是必需的。